爻上衍

鸽厂名鸽

夏秋集其四

罗德岛于大雨中漂泊的一日。

阿卡斯已经很少想念伽罗,他的小姑娘卡娜,也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起他,因为卡娜已经长大了,阿卡斯很欣慰,又很悲伤,卡娜在生日那天和他说她不愿继承她母亲的法术,阿卡斯问她为什么呢,卡娜的回答击沉了阿卡斯的心脏:“因为我觉得我的母亲他不爱我,我从未见过他。”阿卡斯第一次在卡娜面前露出悲伤的神色,卡娜自觉失语,想要挽回却又无从说起,沉默在狭小的空间蔓延。“好吧”最后是阿卡斯主动避让“那就得让工程部为你重新打造一个武器,希望他们可别搞出些奇怪的东西。”卡娜看得出父亲的勉强,主动开口结束了生日派对,她看到父亲往黑暗的走廊深处去了,背影沉重的像是背负了八九个源石虫,她回过头,不再去看。

阿卡斯沉默着走到教堂,明明伽罗还在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这里,伽罗走后他却喜欢上了这里,只有这里....只有这里才留存着伽罗的一些痕迹,他什么都没了,只有这里了,他于缄默柱前驻足,在密密麻麻的刻字中找到了属于伽罗的一点位置,他摸了摸伽罗的名字:“嘿,伽罗,我们的小姑娘长大了。”才说一句,就有点讲不下去了,于是转头坐在了伽罗常坐的位置,雨停了,彩窗的印花落在了他的身边。

卡娜还是觉得应该去看看阿卡斯,她那热烈的,却总爱把所有事情闷在心里的老父亲,她不太清楚这个时候被她伤透了心的父亲会去到哪里,找到了在舰桥上吹风的小心,得知了卡娜的来意,小心似乎很想对她说些什么,却又停顿,准头示意跟着他走,一路无言。卡娜是第一次知道罗德岛上还有教堂,“是为萨科塔们准备的。”看出了她的疑惑,小心开口解释了一番,随后准备回去,却又停顿了一下,没头没脑的对卡娜说了一句“他很爱你。”任凭卡娜看着他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卡娜知道小心的意思,她的母亲,她从其他干员的只言片语中草草的拼凑出一个温柔的,却在战场上不苟言笑的男人,她着实想不明白,如果他爱我,爱父亲,又为什么离开了这里,留着阿卡斯守着自己。阿卡斯早就听到了小心的声音,可他实在不想放弃和伽罗短暂的相处时间,只能委屈他的小姑娘站在那里,坐在长椅上颓废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,站起身后刚才的颓废像是泡影,他朝着卡娜走去,轻轻的把小姑娘揽到怀里,过了一会,又像是过了很久,阿卡斯缓慢的开口:“我想了一下,你还是应该知道这些。”卡娜没由的开始心慌,眼眶就像是灼烧起来,阿卡斯带着她进了教堂,黝黑的,高大的柱子矗立在教堂中央,无比醒目,阿卡斯把她带到柱子前边,抬手摸向柱子的一边,轻声说:“伽罗,小姑娘来了,她该来看看你了。”卡娜突然就想哭了,颤抖着声音,小声的问:“母亲真的在这里吗?”阿卡斯转头摸了摸她的头“你该明白的,你的母亲,伽罗,他就在这里。”眼泪终于顺着她白净的小脸滑落,悄无声息,阿卡斯帮她擦掉了眼泪,半蹲下来,看着她的眼睛说:“他没有抛弃你,他只是...他只是不能再看见你了,他...他很爱你,你的到来让他在那段日子里很幸福,我们,都很高兴。”卡娜终于不再忍耐,扑进阿卡斯怀里,哭声回荡在教堂里,阿卡斯抱着她重新坐到那个位置上,轻抚着她的头发,慢慢的描述着他们在那段日子是怎样的幸福,说到精彩的地方,还停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,还有怎样的期待她的到来,卡娜听的很认真,甚至眼睛里都在发着光,阿卡斯一看就笑了,揉着她的脸说:“这才是我们的好姑娘。”

太阳慢慢落下,卡娜大哭一场,现在早已睡着,阿卡斯给小姑娘盖上外套,缓缓的走到缄默柱前,低着头,慢慢地说“你没有抛弃她,可你抛弃了我。”转头不愿再看,他抱着卡娜离开了,只留一个小小的名字守望着他们的背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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